赵希言的故事
希言从四岁半开始接触古琴,至今有一年半了。爸爸妈妈让希言接触古琴,是想让她能慢慢感受这拥有几千年历史的古老乐器的熏陶,让活泼好动的女儿,伴随着古琴浑厚悠远的琴声,慢慢沉静下来,在练琴的过程中,锻炼她持之以恒的做事态度。当然,这一切必须建立在孩子喜欢、接受古琴的前提下。所幸,在参加过几次古琴雅集后,看到有那么多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姐姐,优雅端庄地坐在琴前,从他们的之间流淌出许许多多典雅动听的乐曲,于是她欣然开始了自己的学琴之路。
一开始练琴的新鲜劲儿支撑着希言在开始的几次课程认真跟老师学,课后自觉主动地练好老师布置的任务。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,体验着自己弹拨出的虽然单调却古韵悠远的琴声的快乐。随着课程的深入,老师所教授的指法越来越多,难度逐渐加大,在一支练习曲中通常要用到多种指法。希言开始对弹琴练习有所畏惧和抵触,练琴的态度发生了变化,不像先前那样每天自己高高兴兴坐到琴前,自觉自愿地弹到自己满意为止。基本上每天都要在妈妈的催促下,有些不情愿地勉强应付了事。为了不打击孩子的练琴热情和信心,妈妈没有批评她,只是告诉她:“自己选择了要做的事情就要尽力去做好,与其勉强应付,还不如不做。”原本是想鼓励她好好练琴的,没料想孩子想到的是我不曾想到的另外意思。
过了几天,孩子从幼儿园放学回来,兴冲冲地对我说:“妈妈,我想好了,舒一(幼儿园同学)说她学跳舞的地方很好玩儿,要不,我就不弹古琴了,和她一起去学跳舞吧。她妈妈都说了,女生练跳舞,不仅会身材好,而且仪态也好。从今天开始,我就不弹古琴了。”听了孩子这番话,我想了想,对孩子说:“嗯 ,女生学跳舞当然是件很好的事,也确实可以使身材和仪态都好,不过,据妈妈的了解,小娃娃的身体特别娇嫩,如果找不到有经验的好老师指导,要是练舞的度把握不好,会对娃娃长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,当时看不出来,过后不好的后果出来时后悔就来不及了。如果你真的喜欢跳舞,妈妈就尽力去找个放心的经验丰富的好老师来教你,好不好?不过在没有找到适合你的跳舞老师之前,我们还是继续把琴弹下去,赵希言是不会轻易半途而废的,是不是?”孩子想了想,见我没有反对她去学跳舞,也就答应继续弹琴,不过也没忘提条件:正式开始跳舞后就不弹琴了,因为忙不过来!
当时,一半是缓兵之计,一半是想先拖一拖时间,过一阵,叫她再去问问她的同学,练舞的感觉到底比练琴好在哪里,是不是同样也要做显得单调枯燥的基础练习?结果,才过了一个星期,还没等我叫孩子去问她同学的练舞心得,孩子坐好朋友舒一的车放学回家,进门就对我说:“妈妈,今天在车上,王舒一哭了,跟她爸爸说她不想去跳舞了,她说跳舞好累哦,每次都要压腿、下腰、劈叉什么的,又累又疼。”于是我问她:“那舒一爸爸怎么说呢?”孩子说:“还会怎么说嘛,你们大人都一样。舒一爸爸不同意,要她坚持跳下去,不能半途而废,还叫她不许哭!”说到“半途而废”时,孩子故意拖长了声音,加重了音调。接着她的声调又有些喜滋滋地说:“舒一爸爸还说要象我坚持弹琴那样,持之以恒才有进步。”看来,得到别人的褒奖和认可总是件开心的事。天下多数的大孩子都这样:喜欢什么事情,三分钟的热情后,一旦进入常规,面对反反复复的基本练习,很快就会觉得枯燥乏味,心生厌倦进而动摇和退缩;而天下大多数的父母同此一心: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坚持做好自己选择的事!我问希言:“你不是一直都想同舒一一起去学跳舞吗?现在,她不想跳了,你还想去跳吗?”孩子没有直接回答我,只是又问:“妈妈,跳舞是不是真的要练压腿、下腰、劈腿这些动作?是不是要天天练?是不是真的很疼很累?”看得出小家伙的心有些纠结:既怕情况真的是那样,选择跳舞岂不是自找苦吃?又怕实际情况不是别人描述的那样,放弃了这个选择岂不可惜。我也没正面回答她,只是告诉她,可以下来向其他学不同兴趣爱好的同学打听一下,比如弹钢琴、练书法、学画画、练跆拳道等,是不是都要做大量的基础练习,而这些练习未必都是好玩的?
隔了两天,孩子一一问过班上同学后,回家主动向我报告了询问结果:多数同学刚开始都是喜欢自己的选择,但是因为要经常反反复复地做那些练习,因此觉得辛苦和累,而想放弃。有些同学在爸爸妈妈的劝说下坚持了,有的同学放弃了,还有的同学改选了其他的爱好去学,可没过多久,又出现了同样的问题。于是我问孩子想做上面的哪一种选择,还是跟上面三种不一样的其他选择?虽说做妈妈的对自己孩子的性格非常了解,直觉她做事认真不会轻言放弃,但那一刻心中仍不免忐忑不安。我一直希望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,做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。但孩子毕竟是孩子,在许多方面都需要师长的良善引导。选择的权力既然已经交给了孩子,万一孩子的选择真的与父母的期望相左,我又该如何来回转这个局面?那一刻真有些煎熬,本想再说上几句坚持的好处,可又怕引起孩子的反感,适得其反,干脆保持沉默。
孩子很乖很懂事,没有急急慌慌立马说选什么,只说再想想看。到了晚饭后例行的练琴时间,还没等妈妈招呼,便自己坐上了琴凳,做好了准备,认真投入地弹完了所有练习曲。接着又娴熟流畅地把当天的国学经典诵读内容读完,这才说了句:“每天弹琴、读书,我都习惯了,其实这样也挺好的。”听到这句话,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能平静下来了。虽然孩子没有明确的口号似的回答,但已经让我非常地欣慰和感动:放弃是十分容易的,而坚持却是难能可贵。不管孩子的琴将来弹到何种程度,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孩子在练琴这个过程中所收获的持之以恒的做事态度,这将会让她终身受益。而这也正是咱们泡小天府所倡导的:致力于培养孩子良好的学习和生活习惯!